陈伟业看了看手里的鸟蛋,再和媳妇对看一眼,笑着说,“吃吧吃吧,闺女懂事了。”

    程秀丽低着头,“你有没有发现闺女变了?”

    “你是说她性子活泼了些?”陈伟业最近天天在家,当然是有感觉的。

    程秀丽回来的的迟,没看到之前那一幕,陈伟业活灵活现地和她说了一遍,“我觉得女儿其实像我,说话是有理走遍天下,以前大概是压着真性情了,这一回被野猪吓了吓,就没压着了。”

    “大嫂说的什么风凉话!不就是一缸子水,咱们闺女就是用了又咋的了!”程秀丽心里憋屈,她自己受委屈没事,可闺女要是受委屈,她就受不了了。

    “不气,媳妇儿。”

    “我刚想说的是,闺女变了,不是说她变了一个人,就是有些话敢说了,她以前闷葫芦不爱说话,现在是说出来了也好,免得憋坏了自己。”程秀丽叹气,“说到底,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做好,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媳妇儿,等我腿养好了,我再存点钱,到时候,我就让闺女去读书。”

    说到读书,程秀丽眼睛闪了闪,“这个好,她嘴上说没事,心里可是很想读书,我常常看她偷偷翻学校里的书。”

    “嗯嗯,反正我们就一个闺女,什么都给她。”陈伟业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她。

    他们两个不重男轻女,生了一个陈竹就够了,一家子都穷的不行,还生?养不起啊,不如就不生了,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吧,有多少能力生几个孩子,别把孩子生出来了又都养不活,这可不是造孽。

    至于生儿子是劳动力,能拿工分,呸,等儿子长大能派上用场得什么时候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完了鸟蛋,将蛋壳先藏好等明天悄悄地拿去埋了。

    陈伟业忽然说,“这样躲躲藏藏的,你说,要不我们分家吧?”

    程秀丽一惊,这事她想也没想,“你别乱说,分家,你爹还不气死?”

    “他有什么好气的,他心里就我大哥,而且吧,我也想分了家,能更光明正大地给闺女准备嫁妆,不然,所有赚的都给了家里,我们自己手里没多少。”

    “分家当然好,我们就三个人,怎么也饿不死,我和你都能挣工分。”程秀丽有些心动地说。

    “最差的,就是我们啊,什么都没地被赶出来。”陈伟业说,但也一点也不怕,“我大哥这个人看着正派,心里算计多,大嫂就是一个贪便宜的,爹偏心他们,今天我看那陈蜜啊,啧啧,也不大行,心眼多的啊,我们闺女这么单纯,简直是在一个狼窝里。”

    程秀丽沉默了一会儿,“都听你的。”

    “这事还得再想一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他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