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荣朱见梵嘉茵在和自家夫人咬耳朵,一脸戒备地走过来,用身体把梵嘉茵隔开,对身后的妻子说:“你跟她多说什么话啊,你个丑货。”
那妇人心中一紧,这才将梵嘉茵的话听进去。
梵嘉茵抬眼扫了一眼吵嚷的人群,眼里带着几分寒凉。等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夫人唇角有些微黄色,看上去像是没能洗掉,我又仔细看了看夫人的指甲,指甲缝里的确也有印在里面难以清洗的黄色,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果香。”
吕荣朱听了立马回过身来,去看她的手指,又抬起手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果然和梵嘉茵说的一样。他依旧昂着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
“我观察了夫人的肿胀情况,脸上只有下半部分肿胀和生了红斑,上半部分一如往常,尤其是唇周,肿得十分平均。”梵嘉茵拿出店里的一块全新的胭脂,轻轻点了点,抹在脸颊上,“胭脂大多只是浅浅扑在脸颊,为何夫人的唇周甚至下巴都无一幸免?”
吕荣朱哽住,因为他也不懂化妆的门道,一时也编不出什么更好的借口来。
梵嘉茵轻轻嗅了嗅手中的胭脂,味道的确十分特别,是一种自然的花果香,甜腻又清新。她拿着胭脂从玉人楼里走了出来,递到人群中供在场的人们传阅:“玉人楼声名在外,就算不出售胭脂水粉,光靠妆娘的提成也能养活好几十人了,何苦自砸招牌在你一个平民百姓身上?”
场面当下就被梵嘉茵扭转了,原本跟着谴责玉人楼的人们这会儿又跟着风向,夸起了这胭脂的品质。
“这胭脂的确香气逼人,我都想给我婆娘也带一个回去。”
“可贵了!听说是用了十几种同色的花捣出来的,找这些花都费老劲呢。”
花杉月抬手一挥,让冉冉和善善去捡刚才被吕荣朱拍散了一地的胭脂铅粉:“刚才这位吕大爷把这些全买下来了,现在把这些送给大家,只是有些外边磨损了些,里面还是完好无损的,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两个丫头相视一笑,去把刚才掉了一地的小瓷盒都捡了起来,整理干净后免费送到围观人的手里,围观的人因此越来越多,那些拿了楼主东西的也纷纷开始帮着谴责起吕荣朱来。
正当大家七手八脚试着妆品的时候,梵嘉茵解了谜底:“夫人手指也有些肿胀,该是在剥一种果子的皮,所以指尖过敏。而夫人在剥皮的时候没注意,汁水溅到脸上,在剥好皮以后入口了,这就是夫人下半张脸肿胀得如此厉害的原因了。”
那妇人埋头苦想,终于眼睛一亮,想了起来:“德嫔娘娘送了些新奇的果子来给家里的婆母尝鲜,婆母见到果子皮上生了些腐坏的黑点,就都给我吃了。”
吕荣朱气急败坏地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她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继续说:
“婆母说那果子好像叫庵波罗果,也是我第一次吃。表皮是黄色的,鹅蛋大小,正中心还有一个不小的毛核。”
梵嘉茵当下便了然,的确和她想得一样,是芒果。
有些人的确会对芒果过敏,只是症状不一,有的人可能没有感觉,有的人可能只是唇周会有些麻,而像吕夫人这种过于敏感的,就会肿胀、生红斑,要是食用过多,还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这下吕荣朱想要讹钱的计划落空了,反倒成了众人口中唾弃的对象。他实在下不来台,抓着自家媳妇就想走。
“你这糟践婆娘,回去我再收拾你……”他反手拽住那妇人的手腕,谁知她竟将手一甩,双眼死死瞪住吕荣朱,吕荣朱火气顿生,“你干什么?造反吗?”
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认真的说:“我们和离,你要是不愿,我就写休书,把你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