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在读生，还颇受带她的教授青睐，之前因为季璟然之事请了长假，这会儿想通不少，自然还是愿意回去的。
兴趣爱好是一方面，起码她回去之后能有尊严，不用像现在这样，谁不开心了都能把她叫过去收拾一顿出气。
她先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在为季璟然而忍受这些，但转念想来，除了自己，现在有谁做的事还真正是为了躺在病房中的那个人呢？
既然如此，与其在季家受气，倒不如倾尽家财换一个自由身。
季宸宁显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当下驳了回去：“我不会让你离开。”
“季总为什么非要让大家都不痛快呢？”
饶是早就想到了季宸宁可能的反应，程稚心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就算我回去上课璟然那边我也不会抛下的，如果季家觉得责任在我，医药费我也愿意尽数承担，不比这样……”
“你觉得我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他季璟然？”
“若不是为了璟然，我实在想不通自己于您有什么用处。”
听她气定神闲满脸淡漠的说出这句话，仿佛将自己当成了工具一般，季宸宁终于没忍住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硬将人的目光转到自己这边来，声音中几乎带了刀般：“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到底是经过事儿的，季宸宁真发起狠来目光还是有些吓人，程稚心其实是有些怕的，但想到这阵子自己经历过的事，绷紧的神经又稍稍放松了些：“不然呢，难道让我相信季总真的看上我了？”
说到这里她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自然的笑了一声：“季总对自己的爱侣就是这种态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会儿她微微抬起脸来，面上那处红肿便清清楚楚的暴露在了季宸宁的眼中，他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几圈，突然有些泄气。
也是，如果做他的爱人要经受这些，他还有什么脸要求别人一定要跟着他呢？
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人垂着头老实坐了回去，程稚心略有些不忍，但脸颊上的痛楚让她很快将这丝怜悯收了回去。
现在最该被怜悯的应该是她才对，季宸宁这种压榨方，哪用得着别人怜悯呢。
车中安静半晌，眼看着季氏大厦就在眼前，季宸宁总算开了口：“你不能走，我……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受苦……呵。”
这已经是一天来她第二次听到男人说这两个字了，她想笑说“怎么可能”，可最终到底也只是笑了一声，却没力气开口。
从小到大自己到底受了多少苦，谁又能真的知道呢。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