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白墨燃如此膨胀的表现着实出乎对方的意料,足足过了五秒,语音那头的白墨寒才“哎呀”了一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小燃,你这是有了男人就不要哥哥了,我很伤心的哦?”

    “滚!”白墨燃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挂电话了!”

    “好吧好吧,”对面倒也颇为配合,叹了口气,说道,“小燃,你私自篡改志愿,把军籍调动去第五军区的事情被发现啦,爷爷他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叫你立刻滚回去。”

    “他做梦。”白墨燃这下一点也不困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笑,“我的军籍调动是第五军区总司令亲自拍板通过的,老头子有意见,找他说去,跟我拍什么桌子?柿子找软的捏?”

    “别装了,小燃。”白墨寒在那头依旧长吁短叹的,他的声音非常特别,语气亲昵,声调柔和,每句话的尾音都微微上挑,哪怕此刻是在威胁自己的亲生弟弟,也表现得好像在和倾心已久的姑娘调情,“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你的资料如果不是走了特殊的关系,谁敢随便调动?你是找了祝彦山的儿子帮忙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祝垂洛?明知道你的身份还帮你做这种事,关系真好啊。但现在祝家父子两个都进了医院,你还能抓住谁当靠山?”

    “什么?”白墨燃一下无视了前面的一连串信息,惊道,“你说谁进医院了?”

    祝家老爷子进医院很正常,第五军区总司令的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这两年可以说就是在病床上办公。但祝垂洛为啥也会进医院?!这不科学!

    “哦?你不知道吗?”电话那头道,声音依旧很是愉悦,“哎我以前就说过你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连这么铁的朋友进了医院都不知道,还要我这个哥哥来告诉你。小燃,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回一趟老宅比较好,老爷子的怒火你承受不……”

    白墨燃这次压根没等他把话说完,“啪”一下挂断了。他又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不明白为什么祝垂洛会突然进医院了……按说这次任务里最舒服的就是他了,没遭什么罪,荒野求生都有湛卢罩着。难道是最后决战时那两次连续的大范围精神冲击反噬了?

    不应当啊,祝垂洛这种橙红区域的向导,专长就是攻击,顶多是脱力,不至于把自己搞到住院。

    毕竟承影伤成那个样子都没住院,只是当天去医院包扎了一下,第二天就说没大碍,直接给赶出来了。

    算了,多想无益,不如直接去看看。白墨燃以一种提线木偶般的僵硬滚下床,用力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发出噼啪的爆响。然后他拉开厚厚的遮光窗帘,夏末的阳光灿烂明亮,透过公寓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头草木茂盛的庭院,每一片树叶都反射出油亮亮、明晃晃的光芒,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着就心生喜悦。

    白墨燃看了看抓在手里的个人终端,时间是下午一点多。他站在窗口拨打祝垂洛的号码,无人接听。想了想他又转而呼叫起湛卢,这一次倒是通了,再次听见湛卢那温和沉稳的声音,白墨燃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喂,是湛卢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白墨燃也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发问,“你知道老祝他怎么了吗?我呼他语音都没人接,”

    “他住院了。”湛卢的语气依然平静,这让白墨燃安心了不少,觉得肯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还在疗程中,医院禁止他使用电子设备。”

    “这样啊,”白墨燃看了会窗外,抓起旁边的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在哪个医院,得了什么病?我过去看望看望,你跟他在一起吗?”

    真是奇了,哥几个出生入死的没事,姓祝的天天养尊处优的居然还进了医院,简直岂有此理。

    “白塔第一附属医院。”湛卢答道,“不过探望还是免了,医生说除了家人,禁止任何人打扰。”

    白墨燃凑到嘴边的水杯停住了。

    “白塔附院?”他迟疑道,“我没记错的话,他们那里好像是专门治精神病的……”

    “对,垂洛就住在精神科。”湛卢很随意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