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文学>穿越>云浮四季 > 不得好死 美人踉跄的后退两步,声音嘶哑:姓谢的,你不得好死!
    入夜,迴州城内业已宵禁,街上除了巡逻的衙役便是到点出来上工的更夫。

    位于南城的谢家宅,大门上挂着两盏红灯笼,门口并无人值守,整个前院一片漆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沿着抄手游廊向内走去,跨过垂花门则又是另一副景象。走过曲曲折折的游廊进到甬路交错的内院,里头山石点缀花团锦簇,身着浅粉色长裙外套鹅黄色对襟上衣的丫鬟们不时穿梭而过,玄衣皮甲身负长剑的壮汉三五聚集的把守在各处。芭蕉树下摆着一张花梨大理石的案几,上置玄琴一把,中年琴师正素手弹拨,似逐春风知柳态,如随啼鸟识花情。清泉在白石板下流过,三名面容姣好的舞姬站在池边罗袖轻甩如嫩柳拂水。

    分明是一派华糜景象。

    可诡异的是,无论丫鬟、守卫、琴师还是舞姬,个个都木着一张脸,仿佛是一尊尊没有魂魄的人偶,而欣赏着这些人偶表演的则是不远处那位斜靠在太师椅上享受着美人捶肩的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眉眼清冷,薄唇微微有些泛紫,或许是美人的手上功夫精湛,男人逐渐闭上了双眼,唇边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美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对方如同熟睡了一般,美眸中闪过异色。她打量了一圈院内的景象,目光在玄衣皮甲的守卫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瞬,垂下眼睑轻咬红唇,在心中经过激烈斗争后终是坚定了眼神。

    “主人,夜深露重,主人若要歇息不妨进屋去,妾陪主人一起可好?”美人弯下腰,饱满的酥/胸蹭在男人的手臂上,红唇在耳边轻轻吹气,言语暧昧,带着丝丝挑逗。可男人却是动也不动,像是已经陷入了沉睡。见状,美人的眼神终于变了,她看向男人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与憎恶。金簪拔下,如瀑般的青丝垂落,美人紧紧捏着郎主赐予她的簪子狠狠扎向男人的侧颈,只要扎进去,男人必死无疑!

    可变化只在刹那间,分明已然熟睡的男人忽的睁开眼,露出讽刺的冷笑,女人尚未看清对方的动作就感到一阵剧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那节断臂,断臂手中握着的金簪显示着那是她的手。

    “啊!”美人踉跄的后退两步,声音嘶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男人伸出手,一名穿着南疆服饰的侍女早已侯在旁边,此刻迅速上前替男人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明明是个婀娜美人,怎么说出的话和那些个死人一样,真是无趣。”

    闻言,美人表情愈发狰狞。

    “你不是人!我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生生世世缠着你!”

    男人好似有了些兴致,走到美人面前蹲下,抬起美人的脸细细端详。

    “这张脸若是变成了鬼,想必也是个艳鬼。你说,会有多少男人愿意死在你的石榴裙下?可惜了,我方才不该将你的手砍去,现在这副模样怕是没有男人想要了。”说着,起身接过侍女递上的绢帕:“既然你想做鬼,那本座就成全你。将她拖下去,制成石人。”

    “是。”侍女低下头,嫉恨地看了眼状若疯癫的美人:“主人,可要将她的断臂一同带走?”

    男人将绢帕随意一丢,负手朝屋内走去:“无需,就让她做那特别的一个吧。”

    听了这话,侍女心中越发怨恨,盯着美人的目光满是怨毒。中原女人全是狐媚子!复而又森森的笑了起来,落在她的手上,必然要让这狐媚子先尝尽痛苦再死。

    趴在地上疼的全身抽搐的美人吃吃的笑了起来,失血过多的她眼前出现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容,儒雅俊逸的郎主,端庄秀美的夫人,小小年纪便熟读诗书的大少爷,顽皮却聪慧的二少爷。人人都说做妾难,可她自打进了谢家却没有受过一丁点夫人的磋磨,反而处处受其照顾。可惜了,这份恩情怕是要来生再报了。

    “郎主、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妾很快就来陪你们了,一定要等着妾啊。”

    黑奇进屋时,男人正在欣赏原主人的墨宝。

    “主人,紫衣派已经到了明月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