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见到离开，总共也就停留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人的对话录音也被翻来覆去的听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对话，但沈晏青仍从两人的对话中，察觉到一丝微妙之处。只是后来虞教授因为煤气爆炸葬身火海，又逢一个月的监视期结束，沈晏青这才渐渐放下那丝疑惑。
谭霖见沈晏青突然陷入沉默，也没多在意，他自来熟地拿起沈晏青的笔记翻看起来。还没看几页，就听见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一长串“哒哒哒”规律的脚步声，好似每一步都被她用尺子量成了一模一样的长度似的。
谭霖惊讶地抬头望去。
沈晏青恰好从回忆里出来，看见谭霖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同样望向楼梯口处。
只见一名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正抱着布娃娃站在那儿，她皮肤很白，穿着绒软的宽松毛衣，搭配着直筒牛仔裤，裤脚大概太长了，被折了两下，脚下拖着稍显长的棉拖鞋。
骤然见到陌生的男人，她也没有惧怕，只以着那双安静而幽深的眼睛，沉默地望着他们。
像一樽没有感情的洋娃娃，尤其她怀里的那只布娃娃还极为拟真。
谭霖脊背蹿过一股寒气，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嘶”气：“怎么回事？虞棠溪的妹妹怎么在你这？”
沈晏青没有“听见”，他对沈佳慧说：“你姐姐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你可以坐这里等她。”
沈佳慧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就在谭霖以为小姑娘是不是怕生时，她已经扶着扶梯下来，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好，也不说话，就低头卷着布娃娃的头发。
谭霖怕她尴尬，搜肠刮肚一堆话题想说，刚张口就恰好对上沈佳慧沉沉的眼睛，“咕噜”一声，悄悄咽了咽喉咙，噤声了。
这也太古怪了吧。他心想，偷偷觑一眼沈晏青。
后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抬手倒了杯开水，递给沈佳慧。
沈佳慧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接过来，将娃娃夹在胸前，双手捧着杯子，下巴搁在水杯上面，升腾的水汽将下巴氲得温热，她又觉得好玩地低下头，让水汽扑到脸上。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显露出了几分孩童的天真。
谭霖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立时目瞪口呆，也不知这两人是靠什么沟通的。
他瞧了一眼两人的头顶，怀疑他们可能都自带wifi接收器，专靠意念交流。
疯狂骚扰沈晏青：“你和虞棠溪怎么回事？总不可能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于是决定同居，顺便一同扛起抚养小姨子的重任吧？”
谭霖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震惊到语无伦次，语速快到嘴皮子都差点打架。沈晏青接收不及，没有“听清”，不过猜也知道全是些没营养的话题，索性直接忽略过，一副才发现他似的表情：“你怎么还在这？”
谭霖：？？？
沈晏青：“你今天没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