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董花辞离钟情靠得极近，她们却又像隔了一层无形的透明玻璃，摸不着，也穿不破。
钟情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微微垂眸，凝视着地面，听着董花辞朝化妆师细细描绘：“你眼睛内侧下手太重了，要稍微轻一点……”
红姐在此刻上前来了，皮笑面不笑道：“我想，董小姐，我们家艺人的化妆师还轮不到让你来指教吧。”
董花辞恍若未觉，只是看着化妆师笑一笑：“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化妆师略带为难地看了两边一眼，红姐瞪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明显刚从学徒升上来的小姑娘，她就只能略带为难地朝董花辞道：“董小姐，不好意思……”
“按照她说的画眼妆吧。”
钟情抬眸，冷不丁出声道。
她无视了红姐快黑掉的脸色，只是用很冷的眼神凝视董花辞，仿佛刚才她不是在帮董花辞说话，而是她们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
她们好像还真有些深仇大恨。
这还是她们断联后第一天那么久的对视。董花辞被钟情像狼一样的眼神盯得无端心虚，露出三分怯意和无辜来，明明她只是想报答一下颁奖典礼那次，钟情没有记着私仇把她往旁边推或者躲掉而已。
“钟小姐，有事吗？”
董花辞想，那她就开装，你装狠，她装无辜，没问题吧！
“董花辞前辈。”钟情轻轻笑了一下，收敛了三分冷色，“在演艺路上，我还是得叫您一句前辈的。”
明明是那么恭敬的一句话，被她念得奇奇怪怪，董花辞听到她名字那三个字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许血液冰凉。
偏生那人装起恭敬来，还是有那么三分模样的。钟情在舞台上的变脸一直被称为一绝，前一秒还在耍狠，后一秒就能朝你真情又纯粹地笑，偶尔要落一滴泪，一定是恰到好处的与强势外表相对比的极致易碎感。
前辈，论起演技，也不知道谁该喊谁前辈呢。
董花辞歪一歪头，也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来，朝着钟情不说话。
她只是有转头看向化妆师：“你记住了吗？”
化妆师赶忙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董小姐。”
董花辞轻巧地点一点头，像一尾握不住的鱼，游开了钟情的视线，转而去让化妆师化自己的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