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芽衣是个很美的女人。

    那种美并非单纯来源于她精致的五官,也不来源于那婀娜的身姿,当你看见那在书房里倚窗远眺的黑发倩影时,你心中就只剩下了一种关于美的念头。

    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而凄美的气质,宛如被雨浸湿后的山荷叶,羸弱单薄到几乎透明,但却又因这极致的纯粹而体现出来的一种哀极凄极的羸弱之美,引人攀折。

    那是一种对于穷凶极恶之徒来说堪比罂/粟的致命美感。

    中岛敦似乎明白山田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如临大敌了。山田芽衣这样的女子不像是镜花、与谢野小姐一样明艳而又坚强。她是易碎的,脆弱的,只能被保护的。

    山田芽衣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显得她本就娇小的身姿愈发单薄。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有客,收回虚虚望向窗外的视线,回眸看了中岛敦一眼,对着山田先生说道:

    “哥哥。”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如同点缀着星子的平和的夜空;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山间汩汩流淌的清泉,清澈明亮。

    山田先生听见山田芽衣的声音之后,那种仿佛行走在悬崖边缘的紧绷神经显然放松了不少,他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柔和了声音说道:

    “芽衣,这位是中岛先生,他会保护你的。”

    中岛敦也温和有礼的对着雇主打招呼:“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中岛敦,请多指教。”

    山田芽衣似乎是此刻才将目光投到中岛敦身上,她露出一个有些浅的笑容:

    “中岛先生,麻烦您了。”

    山田芽衣似乎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她只是这么说完后,又重新靠着书房那扇宽大的飘窗,看着窗外葱葱郁郁的树林,不再朝着这边投来任何目光。

    山田先生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芽衣她就是这个性子,请您不要介意。”

    从山田先生的叙述里,中岛敦多多少少知道山田芽衣似乎在同年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让她留下了许多阴影,她不穿红色的衣物,在人际关系上也温吞很多,若不是她对于歌剧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山田先生都不会允许她选择演员这样的工作。

    中岛敦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似乎是看出了中岛敦的性格相比起他在保镖业雷厉风行的名声来说要温和不少,山田先生显然松了一口气,他带着中岛敦离开二楼的书房,前往回到楼下的会客室,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

    “怎么说呢,由于童年一些难言的生活吧,芽衣其实非常胆小,有时候就算是我这个哥哥在他那里也得不到什么优待。我们以前住在乡下,她从小就喜欢呆在乡下的院子里,像一只离群的小动物一样看着远方的森林,反而是一切与人类有关的社会活动,她并不热衷。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当我有能力购买别墅的时候,我给她购置了这么一间可以看见树木的山间别墅。”

    山田先生似乎是想点一支烟,但是想起了谁,掏出烟盒的手又将烟盒放回了大衣口袋里,苦笑着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其实并不愿意芽衣从事演员这份职业。我们这种人,在老板的身边多多少少也见了不少,演艺圈这个圈子,实在是太过混乱了。芽衣这么脆弱,我真的怕有一天她也会遇到那些糟糕的事情。但是,中岛先生,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