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确对着邵小鱼几人的魂魄下不了手，哪怕对方变成恶鬼也一样。
从上辈子开始他就一直对几人有愧，甚至有过“若是可以，替代他们去死也未尝不可”的念头。在这种心境的加持下，他定然会陷入迷茫和妄念，束手就擒。
只是单凭这个合情合理的走向，不足以让段青涵相信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细细想来，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声音使自己感到熟悉无比。
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家伙，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
对方无奈叹气：“你既已察觉到关键之处，按理说我也不应再瞒你。只是比起这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我想还是应该先解决眼前的虫子更为重要。”
“待你将这碍眼的东西杀了，我再同你好好聊聊。”
段青涵心道不好，正要出言挽留，那眼前的景象便似雾一般散去，蛟龙怨灵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而被钉在龙牙上的邵小鱼几人一息尚存。
“怎么，怕了？”见段青涵盯着虚空，蛟龙怨灵嗤笑道。
“……不过想到了一些事。”段青涵轻声否认，将手从问水剑上移开，随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对方，“前辈当真不想离开这个囚禁您数万年的秘境，去外头看一看吗？”
见段青涵再度抛出这一提议，蛟龙怨灵终于迟疑片刻，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现如今修真界污浊不堪，如一滩死水般臭不可闻。若是此时前辈去大闹一场，能把这死水搅活也说不定。”
“这修真界什么样儿，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一缕苟延残喘的怨魂，还能掀起什么浪花不成。”那蛟龙怨灵冷笑，只当段青涵在忽悠自己，“若是没有别的事，就速速离去吧！”
“前辈脾气这般好，是因为未能凝聚形体，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这件事我早在一开始便清楚。”段青涵平静地点明真相，惹得那正要熄灭的两团火焰猛地重新燃起，而他笑意不减，继续说道，“前辈息怒，晚辈先前提议句句属实、发自肺腑，只是尚未来得及说出晚辈的筹码罢了。”
“筹码？”
“筹码。”段青涵负手而立，“不知前辈可知无情道？”
那蛟龙怨灵沉默许久，竟然主动追问：“你有这门心法？”
“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只是此心法声名狼藉，晚辈虽然心动，但到底是惜命。”段青涵故作苦笑，“现如今遇到前辈，便想到，前辈说不定知道破解之法。”
“哼。”蛟龙怨灵听了，发出一声冷笑，“这东西，谁都想碰，但除了‘那个人’，谁也碰不得。哪怕你今日丢到我面前，我都会跑得远远的，巴不得这东西从未出现过。”
“为何？只要不冲破那一层什么所谓的桎梏，不是相安无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