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你以为我想管你?””霍韵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我霍家的两万铁骑,不是给你冲锋陷阵用的!虽然我们暂时占了优势,可别忘记晋国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会率领新的兵马来围攻我们。”

    “女人到底是女人。”刘运冷笑一声,木然看着杯中美酒倒在地上,和刚刚舞姬飞射出来的鲜血融成一体,“他们视为救世主的军师都已经被我们赶尽杀绝,曹家军早被晋帝所忌惮,甚至连他们的左相都暗地里跟我结交,想要把曹家一网打尽,从而扶持他们尚为年幼的小皇子。”

    “我们灭曹家军,他们的国君恐怕还要暗地里感谢我,帮他除了一个大患。”刘运看着霍韵,懒散一笑,起身将她揽在怀中,宽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但是今夜前来,你到底是为义正言辞胡乱指责我一通,还是在拈酸吃醋?”

    霍韵侧身挣扎了一番,直直看着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睛,质问道:“你一声不吭地让霍家的骑兵编入你的麾下,把我放在何处?”

    “小韵,你这个人啊——”刘运揽过女人的肩膀,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言不由衷,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风语?”

    霍韵胸口几经起伏,抬眼问道:“你为什么让人瞒着我,那个在郑国能名正言顺等你回家的女人,刚生下你的孩子?”

    “我先前让人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难过。”刘运搂住女人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我是郑国的皇子,需要优秀的子嗣,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有妻子,你说你不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庸俗女人,要在我心里留下独一无二的位置,那就别半途而废。”

    霍韵垂眼,去拉刘运的衣袖,“可你为什么要善做主张,将我霍家的骑兵编入到你的麾下?”

    刘运一顿,又低头一笑,“小韵,你还是天真。一军不能有二主,否则又怎么能打胜仗呢?之前那几场跟曹家军的仗,在你指挥下节节败退,你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错误吗?”

    “可——”霍韵胸口起伏,浑身微微颤抖,“那是我霍家的兵,那几场败仗,是你一意孤行,狂妄自大,才给曹家军可乘之机,而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救我的骑兵。”

    “所以你的兵和我的兵,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你都是我的人了。”刘运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嘴唇贴着霍韵的脖子慢慢摩挲道:“我们都梦想成为权力巅峰上的人,是天生的一对,可要获得最终的成功,总要有人牺牲。你说,是吗?”

    刘运的吻越来越压迫,霍韵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推拒着男人紧紧禁锢上来的胸膛,“刘运,你……你想干什么……”

    刘运的声音依旧亲昵,“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吻你吻得太用力了而已。”

    “刘运……”霍韵的脸由红渐渐变成了青紫,断断续续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别忘记,没有我们霍家的暗中支持,你在郑国的地位岌岌可危,等你父亲驾崩,你大哥刘承定当……”

    “霍韵——”刘运一字一顿,似有遗憾道:“我欣赏你的聪明,也欣赏你的勇气。可你已经逾越了,我刘运这个名字,我父亲说得,我兄弟说得,可你,没名没分的女人,没资格说。”

    他漠然地看着怀中气息逐渐丧失的女人,手上还沾着死去的舞姬的血,抹得女人的脖子上都是刺目的红,“还有一点,我刘运,靠得是我自己的本事,不是你霍韵的。你霍家的骑兵,再大名鼎鼎,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群替死鬼而已。”

    他冷眼瞪着霍韵慢慢下滑的躯体,侧脸冷笑一声,“我跟你一个死人解释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真的相信权力是能共享的。”

    他又轻轻拍了拍霍韵的脸,眼中逐渐放出光来:“不能,永远不可能。权力是世间最为排他的东西。”

    “老子传给儿子,是因为他要死了;兄弟让给兄弟,是因为他争不过;夫妻相争,更不会留下情面。霍韵,你算什么呢?你不过也是个得不到霍家肯定的女人,还真的以为能通过我,来实现你的抱负吗?”

    他眼中含了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到了霍韵的脸上,又自嘲似得用衣袖抹干,转身刚向前走了几步,没想到身后应该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忽然将袖中的藏刀直直朝着男人的后背刺去,刘运往前一躲,避开要害,扬腿将女人手中的刀刃踢到一旁。

    霍韵护着自己的腹部,满目通红,气息微弱,“刘运,你这个畜生!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