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眼眸含笑,等着他回答。
他也笑:“房东帮忙制成了干花,我一直妥善保管,后来离开德国时将它们赠给了他。”
他又认真对她道:“多谢南栀的栀子花,解我乡愁。”
南栀弯弯眼眸,抬头看星空。
他们都已想起,几年以前的码头上,他们萍水相逢,而后各奔东西,若干年后,他们又重新相遇。
可是相遇的那一刻,他们竟然都已忘记,他们其实早已相遇。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巧妙,他不叫他们一见面就想起,反而让他们一点一滴忆起。
这样前后呼应,这样新奇惊异,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
久病初愈,南栀抵不过劳累,虽一直打起精神,却还是逐渐疲惫,头一直点。
松月泊凑近她,开口问:“困了吗?”
她竭力撑着眼皮,口齿清晰回答他:“没有。”
松月泊忍住笑意,过一会儿又轻轻问:“困了吗?”
有一会儿,南栀才回答:“没……”
这一次,声音有些含糊。
他再问:“南栀,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
他真的笑出了声,略一偏头,看见她低着头,短发遮住脸庞,只露出挺翘的鼻尖。
他想伸手替她拨一拨头发,手刚伸出,她却无意识偏头靠在他肩膀上,发上香气化成薄薄的丝绸,一丝一丝滑过他脸庞,轻飘飘垂在他脖颈上,引得他喉结一动,这只刚伸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好半响没有动。
这只手最后还是轻轻落在她头上,指尖拨开短发,将发丝别在她耳后,又将外套拉至她下巴。
黑的外套,黑的发,莹白的脸。就似躺在黑色丝绒盒子里的珍珠发卡。
哦,珍珠发卡就在她头发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