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走得不慢，但是一旦雅嘉落到他身後，烛光被伯爵宽厚的肩膀遮挡，他就会放慢脚步。雅嘉手里的烛台总是正好能照亮伯爵前方的路。
在宴会厅之前，伯爵停下了脚步，推开门。
烛光刚好能照到宴会厅里的长桌的一角，雅嘉记得赫尔曼Si的那一天，那个位置上放的是一盘烤鳟鱼。
「艾琳还在的时候，」伯爵看着门里说道，「我们会一起在这里吃晚餐。她总是吃得很少，话也不多。我本来是一个不懂吃喝的人。一开始我还会责怪厨子的手艺不行，可是不管菜sE怎麽JiNg美丰盛，艾琳还是老样子。我渐渐明白了，这和食物没关系，是我倒了她的胃口。」
「绝不会是这样。和您共进晚餐是一种荣幸，或许艾琳夫人只是紧张。」
「和丈夫一起吃饭也会紧张？」伯爵拉上了门，继续向前走。
雅嘉默默跟上。
伯爵又带着雅嘉来到了画室外。
这一回伯爵走进了房间。雅嘉跟着伯爵走到了画室尽头的空画框边上。
「这里本来是艾琳的画像。」伯爵抚m0着画框框起的墙壁说道，「她去世以後，我就把她的画撕下来，烧了。」
「真可惜。」雅嘉把蜡烛靠近了画框，好像伯爵夫人留下了什麽痕迹一样，「我真想见见艾琳夫人的芳容。」
「有时候我会觉得，烧了她的画像以後，我就在记忆里独占了艾琳的美貌。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她的脸颊像雪，嘴唇像玫瑰。可是，」伯爵收回了抚m0墙壁的手，「後来连我也无法清晰回忆出她的样子了。」
「您後悔吗？」
「或许吧。」伯爵又走到一副褐发金眼的少年画像前，问雅嘉道，「你觉得这是谁？」
雅嘉小心地用蜡烛照亮画面，答道：「像塞西尔少爷。可是髪sE不一样。」
「这是刚被启明的我。直到今天，塞西尔站在我的画像边上，我才注意到他长得和我那麽像。」
「塞西尔少爷同您长得像，是自然的事情。」
「我本来以为他只像艾琳，不只是他银sE的头发不像我，连五官也……总之不会像我。我要是早点发现该多好。」
雅嘉看着画里小伯爵的金sE眼睛，说道：「确实和您很像。」
「走吧。」
伯爵又领着雅嘉离开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