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家的姑娘温婉可人,张大人家的姑娘知书达理,随便哪个都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良缘,人家都主动来求亲了,你怎么就不肯点头,儿啊,你都二十九岁了!隔壁院儿那狐狸JiNg的儿媳妇都已经怀上了,你这八字都没一撇,你,你,你真是要气Si我!”沈大娘子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马抓着胥帛琛入洞房。

    胥帛琛:“……”

    胥帛琛低着头任凭自己老娘车轱辘话骂来骂去,左不过都是围绕着他不肯娶亲的事儿。

    事情的起因是胥家主君,也就是胥帛琛的老爹的庶子的媳妇儿有了身孕,胥父即将升做祖父,于是一个高兴便又给了那妾室不少的家财。

    原本那庶子是个不成器的,又好酒好sE,整日在外面惹是生非,留恋烟花之地,胥帛琛都不知道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可这不成器的孩子却偏偏独得老爹的欢心,自幼胥父便是偏Ai庶子更多些,偏偏那个不争气的庶子又在床上争气,生生将为胥家添丁进口的事情赶在了大哥前面,如此一来,胥父自然更是袒护起了这个庶子,眼看着这为胥家添长孙的头等大事被隔壁院抢了去,胥老爹也顺带着越发疼Ai起了那本就受宠的庶子的娘,这怎能让沈大娘子不气?

    这一腔怒气,无疑都发在了胥帛琛的头上。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胥帛琛这个年纪何止谈婚论嫁,早已经生儿育nV了,可胥帛琛不止不肯娶亲纳妾,连家里给准备的几个通房丫头都被他给打发了出去,如何能不让沈大娘子心急如焚?

    胥帛琛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多久,总之自己从母亲的院子里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难得的休沐之日,竟就这般过了一半。

    胥帛琛站在母亲的院子里,连连叹气,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的很,他可是卞yAn城名声在外的第一酷吏,回了家竟然要沦落至此,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如何服众?他不要面子的么?

    胥帛琛又接连叹了两口气,径自回了书房,疲惫的坐在了书案前,端详着面前的一方汗巾帕子。

    那是一方白sE的汗巾帕子,丝绸质地,方方正正,上面绣着几片竹叶,纯白的颜sE已经微微泛h,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几滴水渍痕迹。

    胥帛琛望着这方汗巾帕子出神,许久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将这方帕子仔细收了起来。

    陆瑾禾那边跑回了环翠阁,和宛霏报了喜,姐妹二人高兴了许久,按照陆瑾禾这个名次,十有是留京任职个主簿录士之流,虽然不一定会进大理寺,但可以申请调令,也不算是全然没有希望。

    接下来,陆瑾禾便开始琢磨起了宛霏的事,宛霏是罪臣家奴,官卖至此,成了妓户,饶是陆瑾禾有再多的钱,在北兖王朝,这样的nV子赎身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当年之事能够平反昭雪。

    陆瑾禾想了想,自己定是不能夜夜来环翠阁,那么如何能保住宛霏的清白之身?最终陆瑾禾索X找了环翠阁的老鸨子将宛霏包了下来,宛霏在环翠阁并不算什么得宠的主儿,有人肯出钱包她老鸨子求之不得,暗暗感叹着陆瑾禾这么个俏郎君竟然不好美人,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Ai。

    不出数日,朝廷的任命书紧随其后,陆瑾禾忐忑的摊开了任命书,叹了口气,事与愿违,虽的确是要任职主簿,只是,是都察院的主簿。

    有些失望,倒也在意料之中,任命书已至,三日后入职,这三日里,陆瑾禾先是送别了林邈之,继而便是闷在家里,足不出户,日日苦练自己的声音和行为举止,在宥州老家,学堂里的同窗大多嫌她娘里娘气,nV儿家本X娇弱,不b男子粗枝大叶,再怎么伪装也都是差强人意,更何谈陆瑾禾是个软糯可Ai的长相,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绵软,若是再被人嫌弃了,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苦练了整整三日,东施效颦也效得了一二分,陆瑾禾长吁一口气,稍稍安心了些,就此爬上了床。

    都察院的官服是暗红sE,陆瑾禾身影瘦削颀长,即便是按照她的身量量身定制的衣服,可穿在她的身上仍是总有几分单薄之感,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

    卞yAn城的早春,细雨如珠,都察院的大门口,陆瑾禾深x1一口气,踏着如sU细雨,就此开启了小主簿的官场生涯。

    初入都察院之时,陆瑾禾还是有些胆怯的,担心官场里的波诡云谲,也担心这里的同僚们会再嫌弃自己娘娘腔,然而入职三天,陆瑾禾就打消了心里的疑惑,她觉得都察院的同僚们都是好人啊,不止没人嫌弃她,好像还都很喜欢她,就连她出了错,都有人主动替她背锅,若不是自己身负使命,真想就这么留在都察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