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尘定晴一看检查地面,才发现这脚下居然是象牙白的雕花地砖,她用手轻摸着地砖,上面有阳纹图案,但奇怪的是一般地砖都要上釉,可是这些却没有,所以很容易长青苔。
“棉儿,看来在季家要小心点,你这狗爪子可要抓稳了。”
棉儿十分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沈轻尘本来想带棉儿逛一圈就回去的,可没想到一人一狗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
怎么条条回廊,座座假山都长得那么像,周围又全是长得一摸一样的白兰,已经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棉儿,都怪你,那么兴奋跑这么快,害得我们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啦!”
沈轻尘像平时一样揉搓着它头顶上那根红毛,可棉儿却不认为是它的错,一脸死不承认,冷哼一声,认为就是因为沈轻尘笨,不记路才搞的他们迷路的,自己跑去一旁又和花蝴蝶玩了起来。
沈轻尘无奈,双手抱胸,只好自己转悠着,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居然有一座围楼,四方青瓦,天井为中,房屋围绕。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个围楼,虽然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广府建筑,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便心生好奇,想要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棉儿走来她脚踝旁边蹭了蹭,用爪子指了指里面,示意有人。
还没等沈轻尘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严正肃穆,还多了几分斥责之意。
“暄儿,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是吧!南庭山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要佛光普照众生吗!”
“我没有!”
这!这不是季浦深和季暮雨吗?
沈轻尘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迈出的步子也停滞了,思索几分,还是对棉儿说道:“棉儿,我们上房顶看看。”说罢,眉眼一挑,示意青瓦房顶。
棉儿点了点头,沈轻尘就带着它一跃就上了房顶,压低身姿,趴伏在青瓦上。
季浦深身着碧澜锦服,挺胸抬背,神情庄严,虽在月华的映照下看清胡子微白,几缕皱纹和几分倦容,可气势还是不减当年,盛却少年人。
可季暮雨如今一身常服,还未换下,腰背挺直地跪在季浦深面前的,背对着沈轻尘,看不清他的神情。
皎洁的月华将他的影子斜长地映在雕花地砖上,轮廓分明的脸庞依稀瞧清,睫毛稍动。
沉吟片刻,季浦深长叹一声,愠怒道:“我之前就说过,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你就是不听,难不成还非你不可了吗?”
话音刚落,季暮雨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若是人人都像父亲您这般独善其身,又有谁愿意来兼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