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捡起来也不忘记擦拭,那小心谨慎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姿态,细心的表情,都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不带丁点儿变化的。
裴行端喉结翻滚,而今再看这样的场面,他愣了一秒钟。
突如其来的难受。
无法言意的苦涩、悔恨的念头溢满胸腔。
桑渴没有他这么多心思,歪头不解,为什么不拿?
裴行端慌忙从她手里接过橘子。
见他魂不在身的,桑渴眼神里闪过些许无奈。
一前一后,他们走下车梯。
离开车厢后迎接他们的是湿冷的秋午后风。
桑渴默默将大衣裹得更严实些,一步一步朝着记忆中熟悉的位置走。
裴行端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背影,抿唇抬腿跟上,牢牢控制在她一米之外的距离。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状态已然悄悄转变了:
以前永永远远都是男孩大步走在前方,面带戏谑与调侃,而女孩子在他身后虔诚地追着跑,边跑边大口喘息。
现如今是桑渴慢慢在前边走,眼神无悲喜,裴行端沉默地守在她身后,不敢僭越。
两个人都在肆无忌惮地把玩对方的庸俗愚昧,以此来告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可裴行端总是卑劣的那一个。
从来就没有什么三教九流,高低贵贱,只有我的一心向你。
是的爱意温柔为你镀上圣光,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没有桑渴的裴行端什么都不是。
裴行端其实万分想追上去问一问桑渴,刚才她那句再陪他走一段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