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汪迅用手摸了摸脖子,满是血迹。或许应该先去洗一洗。

    镀金的门把手,映出窗里的烛火。她犹豫着刚抬起手,门嘭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哎呀,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灰色卷发的妇女睁大了眼,系腰围裙上方的胸脯起起伏伏,她晃了晃手里的油灯。汪迅因受耀光眯了眯眼。

    “抱歉,妈妈,我哥呢,我有事情要跟他……”

    母亲突然浮现受惊的表情。“啊呀!”她把油灯凑近汪迅的一条胳膊,又扫过她撕碎的裙摆,“你的裙子怎么回事儿?这……血?发生了什么?”她开始抬起一只胳膊,四处检查,“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我没事,妈妈。”汪迅走了进去。“我哥呢?”

    从背后紧跟过来的油灯,在地上摇晃着她的影子。

    母亲对她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先快去洗洗。天呢,你要吓死我了。这种日子,或许不应该让孩子去上学……”

    门挡住了外面的说话声。

    汪迅吐出口气,在灰尘落满的洗漱台前,望着自己衬出的疲惫影子。

    血迹斑驳在白腻的脖颈上。

    膝盖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擦伤。

    裙子仿佛经受过肆掠的风暴,成了拖在地上的碎布条。一条胳膊在外,一条在袖子里,显得有些搞怪。

    她笑了。用双手解开背后的系绳,裙子哗啦一下落止脚踝。

    热水呲啦灌满了浴缸。洗漱间缭绕看不透的蒸汽。她抹去映面上的雾气,凝视自己的红唇。月色。银光。染血的白色领口。鹿月……

    浸湿了的砖墙静静滴答。

    “哥。”她用粗糙的毛巾擦着头发,朝摆满三叉戟烛光的餐桌望去,“你不会知道,今天……”

    汪黎陌回头。她看见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烛光在他手中的银质刀叉上晃动。“听说学校里闯进了食人鹰,是吗?”

    汪迅擦干头发,随手把毛巾放在椅背上,点了点头。一滴水珠从她精致的下颌淌了过去。

    爸爸用刀叉割着盘里的牛肉,发出略微刺耳的摩擦声。“这地方已经有好久没有变异生物闯入进来了,没想到,哎。但是幸好。”他面向她一笑。“你没有受伤。”

    “谢谢,爸爸……”汪迅拉出椅子坐在哥哥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