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沈秩一直偷摸着喜欢他一样。所以，他才用这么郑重而温柔的态度对待这个本可以随意敷衍过去的开玩笑似的亲吻。他微微下垂的眼神，仿佛写满了很多让人看不太懂的东西。
这让尹迟煜有一瞬间，有些恍惚地，升起了一种，在和苏行交往时跟沈秩“深入交流”是一种错误的想法。
尹迟煜心情忽然就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异于常人的迟钝，但他隐约也意识到自己抓住了一条线索。这条从沈秩身上得到的线索却告诉他，跟苏行之所以分开，或许真的不是苏行的错。
尹迟煜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本就时刻关注着他的沈秩有些忐忑。
气氛在刹那间便凝固了，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亲近尹迟煜仿佛已经成为一种铭刻于心的本能。
“……抱歉。”沈秩说。
尹迟煜看了他一眼，最后只是说：“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好。”沈秩识趣地没再说别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什么委屈的神色。他依旧温和淡泊，精致得宛如一尊没有血肉的玉像。
当尹迟煜搬了自己的东西下楼时，沈秩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站在门口。他眺望着远处的天空，自然光下他的背影笔挺，完美得像一幅宣传衣服的海报。
但听到动静时，这个海报上的人即刻从画里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上前接过尹迟煜提着的行李。
两人一言不发，沈秩就像一个任他独享的职业管家，他将尹迟煜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替他拉开车门，甚至替他系好安全带。沈秩丝毫没有自己在服务于他的自觉，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分外熟稔。
小车遇到红绿灯停了下来，沈秩伸过一只手帮尹迟煜整理了下衣领。
“沈秩。”尹迟煜开口叫他。
“嗯。”
“你是，你是男的吗？”尹迟煜磕巴了一下，他很少这么直接地问别人性别。毕竟也是，正常人肉眼可见的事实他却分辨不出，这不是什么值得宣之于口的事情。
沈秩看了他一眼，心里紧张，表面上回应却平淡得很：“是。”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你……”
沈秩和尹迟煜同时开口，他的声音被尹迟煜的问话掐断：“那为什么我叫你姐姐，你从来不否认？”
沉默了一会，沈秩说：“我以为你喜欢。”
被叫姐姐也好，穿短裙也罢，都不过因为他以为他喜欢。因为他喜欢，所以沈秩就应了。因为他喜欢，所以沈秩就穿了。